1935年夏,福赛公路重新动工,国民党福安当局在黄澜设立了工程处,任命周介人为主要负责人。这家伙同工程处的保安班狼狈为奸,既对被迫前来修路的农民百般刁难,又借修建公路之名中饱私囊。农民们顶着烈日开山劈路,忍饥受饿,不仅拿不到工钱,还常常遭受周介人和保安班的辱骂责打,对他们的倒行逆施恨之入骨。
在黄澜一带活动的同志纷纷请求县委惩办这伙如狼似虎的坏蛋。马步周经过周密考虑,决定率领游击队夜袭黄澜工程处。
夜风轻拂,炎热的大地渐渐地凉爽起来。夜幕沉沉,天边的一弯残月也躲进了云帐之中,唯有黄澜村边的富春溪还在发出低吟,似乎在诉说着人间的苦难和幽怨……此时,马步周和十几名游击队员正隐蔽在村外的小山上。经过白天的侦察,他对敌情和来往路径已了如指掌。二更时分,队伍悄悄地开到黄澜村边,向工程处逼近。
在距工程处一二十米的地方,马步周下令就地隐蔽。队员们悄声地在墙根大树底下埋伏下来。这时,隐隐看得见大门口有一个哨兵正斜倚在台阶的墙边,一支步枪抱在怀里,耷拉着脑袋打盹。马步周正要下令摸岗哨,不知哪个队员踢到一颗鹅卵石,鹅卵石在石子路上滚动,在寂静的深夜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。
“哪……哪……哪一个?”哨兵被响声惊动,枪栓拉得“哗啦啦”响。说时迟,那时快,马步周早已一个箭步冲上去,一记重拳打得他四脚朝天。另两位队员扑上去,三下五除二,就把那家伙捆个结实,用毛巾把他的嘴巴堵严,一把挟起,“扑通”一声扔到臭水沟边。
“上!”马步周低声下令。游击队员按原定方案,兵分两路向保安班和周介人的房间摸去。马步周率五个队员径直摸到周介人房间。因天气闷热,房门半掩着。凭着窗外隐隐月光,只见周介人斜躺在床上,全身只穿着一条短裤,一条大腿挂在床沿下边,身上发出一股刺鼻的烈酒臭味,嘴里还在喃喃地嘟嚷着:“干……干……干杯!”
马步周用手枪顶住他的胸口,喝道:“起来!”周介人醉眼惺忪,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道:“半夜三更的,吵……吵什么?”马步周火了,用手枪朝他脑门上敲了几下,喝道:“周介人!我们是游击队,今天你的死期到了!”周介人惊得酒醒了大半,一轱辘从床上滚了下来,跪在地上额头磕得“咚咚”响:“长官饶……饶命啊!”马步周怒喝道:“你这家伙,平日作恶多端,今天叫你尝尝花生米的味道,给我拉出去!”几个游击队员上前,像老鹰抓小鸡一般,把将他拽到大门外……
另一组游击队员摸到保安班房门口,看房门也是半掩着,大伙一拥而入,收缴了靠在墙边的一排步枪。“不许动!”游击队员厉声喝道。保安班士兵被喊声惊醒,糊里糊涂地就当了俘虏。队员们押着俘虏向大门口走去,此时,马步周等人也正把周介人抓到大门口。
见人已到齐,马步周命令俘虏排成一行,游击队员把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他们,俘虏一个个吓得直颤抖。马步周历数了周介人和保安班欺压农民的种种罪状之后,命令就地枪决了周介人,并警告保安班今后不准欺辱百姓。俘虏们吓得战战兢兢的,作声不得。随即,游击队将缴获的十余支长短枪和工程处的一批粮食运走,踏着月光消失在大山深处。